欧阳正问道:“适才行之兄向我使眼色,此女莫非不是正常死亡?”
赵行之走向欧阳正,“此时不过初春,又在山中,气温于寒冬无异,而尸体不过三天,却如此恶臭。若依刘不俗之言,此女若死于刀剑拳掌之下,定不会有如此气味。我断定响马杀此女定不肯用如此手段,一刀杀了便了,岂不痛快。此女之死另有蹊跷。”欧阳正点头称是。
“此地山高林深,响马众多不足为怪,可响马劫掠孩童,不过是为了索要赎金而已”赵行之又说道,“况那女孩年龄不足五岁,响马劫掠孩童,定会劫掠男丁,劫一长工之幼女,又有何用”?欧阳正久在朝堂,不熟民间江湖门派之事,听赵行之所述,这才恍然大悟。
欧阳正又问道:“那这莫家公子的尸体,为何不翼而飞了呢?”赵行之虽已做了数十年捕快,也从未遇到如此咄咄怪事,坦言:“此等诡事,赵某却从未得见”。
夜色已深,说罢,两人向前取道去了县衙。
四、县衙
两人到达县城时已过子时,县令仍守在城门等候,见欧阳正二人到来,急忙迎上前去拜见:“臣荆南县令「王有臣」恭祝圣体安康,特在此迎候钦差大人。”
赵行之不过想找个客店歇脚喂马,待到天明再去官府询问,沿途一路未曾惊动官府。而欧阳正却早已疲惫不堪,见有人迎接,自是喜悦。
赵行之正生疑为何此人知道他们二人行踪,那王有臣已经吩咐官吏将欧阳正和赵行之二人的马拉去喂养,他本人趋行至二人面前,不由二人分说,寒暄几句,已将二人安排好住所,让二人暂且歇下,公事明日再议。欧阳正和赵行之一路奔波,却也劳累,便也就此歇下。
次日,赵行之早早地从驿馆起床,想趁清晨去县城之中到处走走,查看当地百姓生活,打听一下当地县衙官吏的作风。而王命钦差欧阳正却一觉睡到日三杆,这让赵行之无可奈:喊钦差大人起床,似乎有些无礼。王有臣也早早地派人送来早餐,侍女已经把早餐换了三次,欧阳正仍未起床。赵行之只好在驿馆内舞剑消遣。
约到正午时分,欧阳正才从床上缓慢爬起。而一旁的县令王有臣和第一捕快赵行之面面相觑,两人相视苦笑。
欧阳正起床,见二人已在外面等候,自觉羞愧,向二人微微欠身,解释道:“二位见谅,我久在王府,许久为起早,居家每每如此。”赵行之沉默不言,而王有臣附和道:“哪里哪里,钦差大人一路奔劳,昨夜又下榻较晚,辛劳不堪,此乃人之常情。”
欧阳正见有人给台阶,自己顺势而下岂不是好。“王县令体贴人情,在下感激不尽。”
王有臣叫来侍女,“伺候钦差大人梳洗。”一面又说,“小人已摆好酒宴,为两位大人接风洗尘。”
欧阳正听有酒宴,心想“自己自从出京,一路未曾好吃好喝,自己不过是给皇上打工的,何必让自己累着。”于是道:“既如此,便有劳县令了。”
赵行之虽混迹江湖,却也知朝堂之中,官吏给钦差接风,好好招待乃官场常见之景,便也不推却。待欧阳正洗漱完毕,三人便落座。
席间,欧阳正和王有臣有说有笑,却丝毫不谈公事。那王有臣久历官场,言辞之间虽尽是恭维之词,却也不露声色,令人反感。欧阳正本就孩童心思,听到王有臣赞他“年少有成,为君分忧”,又赞他“相貌非凡,日后必将出将入相”,欧阳正虽然不曾想过自己日后何去何从,听他称赞自己,也不谦虚,心中深感喜悦。
赵行之知道这钦差大人乃当今康王爷世子,猜测此人不过是皇上派来历练一番,日后加官进爵有个依据而已,可若自己不发问,这蹊跷的“冥婚”又如何得解。随即于二人谈笑间隙趁机发问。
“赵某与欧阳大人赶路来此之时,见途中有一‘有良镇’,镇中有一莫老爷,正与儿子配冥婚。自称其子溺水而亡,可又无有验尸。这新娘说也奇怪,出嫁之前竟也为响马所杀。待赵某开棺验尸,男尸不见,女尸恶臭。不知王大人知否?”欧阳正听到赵行之发问,方知自己只知玩乐。差点误了正事,于是也附和道“正是正是,王大人可有耳闻?”
“适才赵大人所说之事,下官有所耳闻,有良镇虽然位于大山之中,可物产却也丰富,百姓倒也富足。那有良镇的莫老太爷也是当地有名的士绅,老来得子,近日溺水而亡,故听坊间传言要给儿子配阴魂。至于赵大人所说的新娘为响马所杀,下官实在不知。五年前下官刚刚到任,前任县令已经派官兵清缴,多年来未见其兴风作浪。”
“如此说来,王大人在任时,倒是一片天朗气清的景象了。”
“不敢不敢,下官何德何能,全赖圣上宏德,百姓得以安居。”
正在一旁喝酒的欧阳正见二人要陷入尴尬之中,便插嘴道:“王大人在位任劳任怨,响马之说尚待考究。赵大人所说也有道理,待我和赵大人再去有良镇调查时一切便可知晓,届时还望王大人劳烦县里差役,随我二人走一遭。”
“好说好说。下官定尽绵薄之力。”王有臣感激的说道。
王有臣说罢,王赵二人不再论公。欧阳正在王府之中对酒宴之学甚有研究,精通酒桌游戏,竟兀自做起了东,和县城百官相谈甚欢。诸人席间玩乐,自不必说。赵行之与县令约好,明日带兵役前往有良镇一探究竟。
飞卢小说,飞要你好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