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、追凶
清晨时分,赵行之已经点好兵役马匹,等待欧阳正一同前往有良镇。县令王有臣欲同往,“县令公务繁忙,不宜为此间小事屈驾前往,我二人身负皇命,有劳大人在县衙内主持公务。”赵行之拒绝了他,此时欧阳正仍在床榻酣睡。
欧阳正自知前日睡到三竿,今日也早早起床,不过还是晚了许久。众人用餐之后,随即赶往了有良镇。
二人在当地居民的引导下找到了莫府。
莫老爷见二人至,喊道:“二位大人终于回来了,小老儿依大人所断,派家丁入山,发现了犬子的大伴和书童的尸首,二人均死于刀下,我儿非溺水而亡,万望大人明察,严惩凶手。”说罢,涕泗横流,拜倒于地。
“莫老爷莫哀,我二人来此,正为此事。”欧阳正已欠身搀扶这个可怜的父亲。
“二人尸首何在?”赵行之在莫府大门前问道。
“大人请进请进,尸首已停放在府内,待大人查验。”
赵行之步入莫府,命跟随兵役尽数返回县衙,“尸首已经知道,尔等回去复命吧。”
步入莫府,确如王有臣所言,莫家的装潢竟不下县衙内的富足人家。三排院落隔开下人、主人和家室。院落之中均铺有石板,彼时县衙之中尚不过如此。二人尸首停放在下人居住的前排院落之中。
赵行之走近验尸,只见二人尸首均已分离,刀口平整,除此之外再无他伤,应是一刀毙命,直接砍断了头颅和躯干。此等刀力,赵行之知道,行凶者不仅会武且武功不低。
欧阳正瞧赵行之面色凝重,他虽习武,可所习不过是一些防身骑射之术,至于江湖之中的武功自是一窍不通。说道:“这二人死的好生惨烈,身首异处,莫非是被铡刀所杀?”
“此非铡刀,乃寻常刀也,不过用刀之人武功不弱,能使此刀削铁如泥。”
欧阳正大惊,“莫非是武林高手所为?”
“莫老爷可有结怨仇家?此人对莫老爷公子下手,又非索要赎金。”赵行之兀自说道。
“小老儿平生善待邻里,每逢灾年,都会开仓放粮,也无有和江湖人士有所往来。”
“此二人尸首在何处寻得?”
“家丁在潘家村后山发现。”
“此二人应是追随令郎进入山中,后为歹人所杀,令郎而后尸首被抛入池塘。”欧阳正像恍然大悟一样,向一旁痛失爱子的莫老爷推理道。
“不错,可为什么开棺之后,却不见尸体,只剩骨头了呢?”欧阳正又好奇的问道。
“有人盗尸,却又不图棺中金银,盗尸有何用?”赵行之根据多年的经验,敏锐的发觉了这个问题。“方才莫老爷说令郎在私塾读书,却为何进了山?”
“小人也有此疑惑,故小人派人去私塾探听。我儿进山,乃与私塾同学起了争执,而后追赶那个小孩进的山。”
“哦,是哪个小孩?起了什么争执?”欧阳正最喜看热闹,尤喜小孩之间的小打小闹,遂着急问道,方便带那个小孩来此吗?”
“已经在府中了,孩童父母和小孩都已被我妥善安置,听候大人吩咐。”
“小弟弟,你和莫公子起了什么冲突啊,和我说一说,哥哥给你主持公道。”欧阳正本就不拘小节,和孩童交流更加不在乎双方地位差距,俯身和那小孩说道。
“不可,欧阳大人乃王命钦差,今康王爷世子,怎可与一孩童兄弟相称。”适才欧阳正的一番话已然引起了严肃的赵行之的严厉不满。
“无妨无妨,赵兄何必认真呢,我当小孩时,只认小孩和大孩,赵兄不必如此。”那小孩看到赵行之的黑脸,更加害怕,便越发说不出话来。
“小孩哥,你不要怕,我让他们出去。”欧阳正向众人使了个眼色,众人只得悻悻离开屋子,小孩的父母也被莫老爷一并带出。
“小孩哥,现在只剩你我二人,你为何和莫不哀起了冲突呀?”
那小孩姓潘名能,见欧阳正支走众人,又觉其亲近。低声轻吟道:“我当时骂了莫不哀,我骂他是杂种,他就带着他的书童和随从追我要打我。我心中害怕,自知是无礼,有错在先,所以不敢回家,只得向后山跑去。可是,我在后山……”潘能呜咽着说,却在说到后山时,停下了。
“果然是小孩心性,我不过问他和莫不哀起了什么冲突,他一下子说了这么多。后山,他提到后山,后山发生了什么?”欧阳正心中生疑,问道:“潘能兄在后山怎么了?可是遇到什么无法和父母言明之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