戌时三刻,沈墨离的寝殿飘来一缕奇异的甜香。顾清禾捏碎手中密报——北疆军粮被贪墨的线索刚露头,竟有人在这节骨眼上动歪心思。她推开殿门时,正见阿依夏笑意吟吟替沈墨离戴上西域香囊,金丝绣的狼头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红光。
“将军戎马倥偬,这香薰可助眠。”阿依夏指尖划过沈墨离锁骨,“是用漠北雪莲花蕊特制的。”
沈墨离蹙眉欲避,却在看到顾清禾的瞬间放松肩线:“清禾来了。”顾清禾却盯着案几上的青铜香炉,烟霭里隐约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。她踏入殿中,腰间软剑“唰”地出鞘,剑尖挑起香炉抛向空中,袖中银针如暴雨射出,在香灰落地前钉住二十只蓄势待发的毒蜂。
“雪莲花蕊?”她用剑鞘拨开香灰,露出底下蜷缩的蜂蛹,“公主是想让将军被蜂群啃成白骨,还是想借这些‘助眠香’行不轨之事?”
阿依夏的脸色一白,却听屏风后传来轻笑。苏晚棠身着月白寝衣款步而出,指尖缠着一缕沈墨离的墨发:“顾将军果然敏锐,这香薰里掺的不是雪莲花,是‘合欢散’的改良版呢。”顾清禾握剑的手青筋暴起——苏晚棠是丞相之女,半月前以“救命恩人”身份入府,此刻竟穿着中衣出现在沈墨离寝殿。
“苏姑娘好兴致。”顾清禾转身闩紧殿门,“深夜穿成这样闯男子寝室,若是传出去...丞相府的脸面还要不要?”苏晚棠挑眉:“我与将军是未婚夫妻,何来‘不轨’?倒是顾将军,深夜持剑闯入,莫不是想弑主?”“够了。”沈墨离终于开口,他扯下阿依夏送的香囊扔在地上,金丝狼头被他踩得粉碎,“本将军从未承认过什么婚约。苏姑娘若再纠缠,本将军便去陛下跟前说清当年‘救驾’的真相。”
苏晚棠的脸色瞬间煞白。顾清禾勾起嘴角——她早知当年救沈墨离的不是苏晚棠,而是自己替他挡的那支毒箭,只不过有人冒名顶替罢了。
“至于你...”顾清禾转向阿依夏,软剑抵住她咽喉,“往我夫君寝殿送催情香,该当何罪?”
“夫君?”阿依夏冷笑,“你们还未成婚,你哪来的资格称‘本宫’?”“就凭这个。”顾清禾从怀中掏出明黄诏书,龙纹在烛火下金光璀璨,“三日前陛下赐婚,封我为镇北将军夫人,赐金册金宝。”她剑锋一转,削下阿依夏一缕青丝,“再敢动歪心思,本宫便送你去冷宫,日日闻艾草驱邪香,如何?”
阿依夏踉跄后退,撞翻了身后的博古架。沈墨离抬手握住顾清禾手腕,将她轻轻拽入怀里,声音低哑:“为何不早告诉我?”“想给你个惊喜。”顾清禾低声道,却在看到苏晚棠攥紧的拳头时提高音量,“不过现在看来,惊喜不如‘惊吓’来得及时。”苏晚棠忽然扑向沈墨离,却被他侧身避开,踉跄着摔在香灰里。顾清禾袖中飞出银针,精准钉住她发间的金步摇,珠钗落地时,露出她耳后淡淡的疤痕——那是用易容术掩盖的刀伤,根本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印记。
“说,谁派你来的?”沈墨离眼神冷如刀锋,“再敢撒谎,本将军就把你交给刑部,尝尝‘梳洗之刑’的滋味。”
苏晚棠浑身发抖,终于哭着道出真相——她是南疆巫女,受乌孙指使混入将军府,试图用催情香毁沈墨离清誉,再趁机刺杀。阿依夏脸色惨白,想夺门而逃,却被顾清禾一脚踹翻在地。
“把她们押入地牢。”沈墨离搂住顾清禾腰肢,指腹摩挲着她腰间的婚书,“明日一早,本将军便陪你进宫谢恩。至于这些跳梁小丑...”“不必劳烦将军。”顾清禾掏出帕子擦剑,“本宫自会让她们知道,镇北将军府的主母,不是谁都能欺负的。”
她转身时,沈墨离忽然扣住她手腕,在她耳后低语:“其实...我三日前就知道赐婚的事了。”
“嗯?”“陛下问我想娶谁时,我只说了一个字。”他轻笑,吻落在她发顶,“‘禾’。”
次日,顾清禾身着一品诰命夫人朝服,在沈墨离陪同下踏入金銮殿。阿依夏和苏晚棠被铁链锁在殿下,脸上的妆容已哭花,哪还有半分公主和贵女的模样。“镇北将军夫妻情深,实乃大盛之幸。”陛下笑着赐下凤冠霞帔,“即日起,镇北将军府诸事,由顾氏全权掌管。”
“谢陛下。”顾清禾叩首时,余光瞥见阶下的阿依夏,忽然开口,“陛下,乌孙公主送臣妇夫君催情香,意图行刺,该当何罪?”“此等恶行,理当——”“陛下不必动怒。”顾清禾打断道,“臣妇恳请将她们发往冷宫,每日晨昏定省,替臣妇夫君抄写《清心经》千遍,以赎其罪。”
满朝哗然。阿依夏抬起头,正撞上顾清禾眼底的冷意——那是比直接处死更狠的惩罚:让她们在冷宫里耗尽青春,日日记着自己输给了一个“粗鄙”的将军夫人。沈墨离握住她的手,指腹轻轻摩挲她掌心的茧。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痕迹,此刻在阳光下,却比任何珠宝都要璀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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