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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十 痛饮狂歌,飞扬跋扈为谁雄 三(1 / 2)

?大雪山。大轮寺。

今日正是大轮明王鸠摩智五年一度开坛说法的最后一日,若大的大轮寺中一片肃穆,西域天竺各地的高僧大德,以及寺中所有的僧人都云集在大雄宝殿之外,执经问难,研讨内典,听闻鸠摩智解说精要。此时大雄宝殿外足足坐了近三百人,俱都神情虔诚,目光灼热,法坛上的鸠摩智正自讲解《法华经》的精妙,忽地一个小沙弥急匆匆的跑商前来,跪在坛前,恭声道:“启禀明王,大雪山阿修罗寺的龙象法王天多罗求见!”

鸠摩智闻言心中一动,寻思道:久闻这阿修罗寺的龙象法王佛法精深,武功卓绝,却一直缘悭一面,今日他上门求见,究竟所为何来?看了一眼天色,略一沉吟,道:“今日讲经便到此处,五年之后,小僧当在此恭迎诸位高僧大德法驾!”诸僧也都知道这龙象法王的名头,却从未见过,不过诸僧都是一心向佛之人,这龙象法王打断了法会,诸僧对他的厌恶之情,却是远远大过好奇之意了。

当下鸠摩智便下了法坛,径直往寺后的闭关精舍行去,莆一进了精舍,早有小沙弥将精舍内的檀香点燃,青烟渺渺,沁人心脾,鸠摩智坐在蒲团上,瞑目礼佛。不多时,小沙弥便引着一人到来,鸠摩智听得声音,当即站起身来,却见一个黑袍僧人,约莫三十岁年纪,布衣芒鞋,脸上神采飞扬,隐隐似有宝光流动,便如是明珠宝玉,自然生辉。长身玉立,恂恂儒雅,恢恢广广、昭昭荡荡,若非光头僧服,宛然便是位书生相公。

那僧人一见鸠摩智,眼中登时生出夺目的光彩来,紧紧盯着,好一会儿才双手合十,躬身一礼,道:“小僧天多罗,见过大轮明王!”鸠摩智只觉一股如山的劲道登时奔涌而来,尽力雄浑坚实,无坚不摧,鸠摩智心中大惊:他莆一见面便下此狠手,莫非与我有仇么?当下不敢大意,僧袖一挥,双掌合十,也是运足内力迎上。只听得“砰”的一声,二人身子俱是一晃,四散的劲气呼啸而起,好不怕人!

天多罗眼中精光大作,沉声道:“明王好精湛的内力,竟能挡住小僧的第十重龙象般若功的全力一击,佩服,佩服!”鸠摩智正要客气两句,却听那天多罗又道:“小僧自幼习武,好武如痴,十四岁便将阿修罗寺诸般武学悉数学会,此后更是行遍天下,精研百家武学,闭关二十年才创出这龙象般若功,久闻明王自创的火焰刀法冠绝天下,今日冒昧前来,还请明王不吝赐教才是!”

鸠摩智方才一试之下,便知眼前的天多罗年纪虽轻,一身武功却绝不弱于自己,听得他自创“龙象般若功”,更是钦佩万分。当即合十躬身道:“法王创出如此武学,已然是一代宗师,小僧才疏学浅,那火焰刀不过是微末小道,岂敢在法王面前献拙!”天多罗闻言眉头微蹙,道:“明王何故太谦,我听闻明王非但火焰刀精妙无比,更是精擅少林寺的七十二般绝技,小僧此来只为印证武学,绝无他意,还请明王不吝赐教!”

鸠摩智当年未及离开大理,便得知段正明死于自己手上的消息,旁人不知,他自己又岂会不知道是钟万仇的手段。回到大雪山一年以来,始终闭关不出,便连吐蕃王召见,询问段正明之事,他也只是派了寺中的长老略微解说,不肯轻易出关。闭关一年苦苦钻研少林七十二般绝技,实指望能百尺竿头,再进一步,好一雪天龙寺之耻。至于钟万仇之言,他只当是虚言恫吓,根本不曾放在心上,可是他越是静修,越发觉得钟万仇所言,字字珠玑,诸般祸患,此时已隐现征兆,直叫他惊惶不已,却又不知所措。

看着眼前的天多罗,鸠摩智登时心中一动,寻思道:此人分明是个好武如痴之人,一身修为更是了得,他年纪轻轻,所创的龙象般若功竟能于我多年精修抗衡,足见这龙象般若功的不俗,若是能学得此功,他日定能与那火云邪神一较高下!想到此处,鸠摩智道:“武功不过是小道而已,小僧自从习武以来,好胜之心日盛,向佛之心日淡,虽在佛门,贪嗔痴三毒,无一能免,罪过罪过!”微微一顿,又道:“法王自创武学,他日必成一代宗师,若是只为印证武学,小僧可将火焰刀法和少林寺七十二般绝技悉数相授,不知法王意下如何?”

天多罗自幼习武,好武如痴,哪里知道人心险恶,登时欣喜若狂,鸠摩智看在眼里,心中冷笑,随即从卧榻旁的卷柜中取出十本书册,郑重的递与天多罗,道:“法王,其中九卷是少林寺七十二般绝技,还有一卷是小僧的火焰刀法,若是落在心思险恶之人手中,只怕便会为祸天下,还请法王妥善保管。”天多罗双手微颤,接过书册,心中对鸠摩智的感激无意附加,犹豫了片刻,终于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,递与鸠摩智道:“明王的恩德,小僧铭感五内,日后小僧若有所成,全拜明王今日所赐。”顿了一下,又道:“这卷书册乃是小僧所创的《龙象般若功》,粗鄙不文,难登大雅之堂,便算是小僧对明王的谢礼,还请明王不要嫌弃,日后明王有何差遣,但说无妨,小僧定会尽心竭力,为明王办到!”

鸠摩智虽是心中激动,脸上却是一副淡定的神情,从容的接过书册,道:“小僧早已放弃武学,一心向佛,不过既是法王所赐,小僧自然不敢推却。只是这秘笈毕竟是死物,法王若想将《龙象般若功》臻至大成,还需与当世高人相互切磋,彼此印证才好!”见天多罗深以为然,自知得计,又道:“中原地大物博,高人辈出,法王何不往中原一行,拜会高人,也好将这《龙象般若功》臻至大成!”

天多罗闻言眼中精光一闪,道:“哦,中原之地当真有如此高人么?”鸠摩智微微一笑,道:“小僧年前曾往大理一游,有幸碰到过一位高人,说来汗颜,小僧的修为,在那位高人眼中,不异于孩童一般。”说道此处,登时想起钟万仇的手段,心中又妒又恨,脸上却是一副万分敬仰的模样,叹息道:“若非那高人指点,只怕小僧还沉迷与争胜斗狠中不能自拔,惭愧惭愧!”

天多罗听他如此说,登时一惊,道:“明王莫不是说笑么?世上怎会有如此人物?”鸠摩智祷念一声佛号,合十道:“那人被中原武林人士称为‘火云邪神’,出道以来从无对手,便是丐帮前帮主的降龙十八掌和大理天龙寺的六脉神剑,也败在此人手上,近来更有传言,说是这位高人一招便将少林寺的两位高僧打伤,至于小僧这点微末手段,在那火云邪神面前,连五招也未走过,阿弥陀佛!”

微微一顿,又道:“法王若想称为一代宗师,此人绝对可以指点法王一番!”说道此处,鸠摩智面上露出些许难色,略一沉吟才道:“只是这位高人对我等异族之人甚是鄙夷,就怕法王即便是找到他,他也不肯指点!”天多罗听到此处,双眼微眯,目光灼热无比,道:“既有如此高人,小僧岂能不见识一番,他若肯传授大道,小僧便是拜他为师又如何?他若不肯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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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名府,乃是大宋北地重镇,边陲要塞,南北客商云集,商肆繁荣。大名府境内有一奇山,名唤九宫,山势陡峭,景色宜人,市井传言此山中有长生仙人,餐风饮露,坐诵黄庭。不少凡夫俗子艳羡仙人之辈,听闻此传言,纷纷往此山而来,不过仙踪杳然,却始终没有一人能够一睹仙人的真貌。这一日,九宫山下行来一人,这人约莫四五十岁年纪,身着青色长袍,容貌清癯,只是眼角眉梢中隐隐流露出一丝阴沉,叫人不敢接近。这人一路向九宫山上行去,九宫山山势陡峭,道路狭窄,道路两旁山峰壁立,中间一条羊肠小径,仅容一人勉强过去,那人循着陡路上岭,竟然如履平地,毫不费力。

约莫走了一个时辰,道路更窄,此时赤日炎炎,流火铄金,那人在烈日下登山,脸上竟连一丝汗渍也不见,脚下行走愈发迅疾。忽地听远处传来隐隐水声,那人面上一喜,当即加快脚步,空山寂寂,那水声在山谷间激荡回响,轰轰汹汹,愈走水声愈大,待得那人走上岭顶,只见一道白龙似的大瀑布从对面双峰之间奔腾而下,声势甚是惊人。那人对眼前的美景好不动心,径直向前行去,转过两个山拗,迎面数十株松柏拔地而起,直冲天际,两侧山壁对峙,便好似一扇大门一般。

那人见到此处,脸上喜不自胜,径自穿过松柏,向前行去。出了松柏之林,突然间眼前一亮,面前竟是个花团锦簇的翠谷,红花绿树,交相掩映,南北山峰矗立,险峻陡峭。穿过树林不远,便见到一条小溪,但见溪水潺潺,清澈见底,水流平稳之极,几似定住不动。溪宽丈许,一旁垂柳拂水,绿柳之间夹植着几株桃树,另一边姹紫嫣红,尽是些不知名的鲜花。

那人此行赶路急切,颇为口渴,此时见得溪水清澈,当下顾不得其他,几步来到溪边,掬起一捧溪水,便是一通畅饮。溪水清凉干冽,莆一入喉,一道凉意霎时间走遍胸腑,好不爽利,那人喝罢溪水,也不停歇,当下顺着溪水,一路向东行去。这翠谷南北尽是山峰,东西狭长,那人行了近两里,便远远看到四五间茅屋,茅屋前后左右都是花圃,种满了诸般花草。

那人知道找对了地方,当即兴冲冲的奔那茅屋而去,没等他行到茅屋跟前,便听得正中茅屋中一人道:“山居简陋,想不到竟有贵客造访,贫道正阳子稽首了!”茅屋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,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中年道人,正自缓缓走出,道人莆一见到来人容貌,脸色登时一冷,哼了一声,冷冷的说道:“黄道灵,你来此作甚!”那人闻言脸色一黯,叹息一声,跪在地上,道:“不肖弟子黄道灵,见过师兄!”

正阳道人闪身一让,冷哼道:“贫道可受不起黄大人一拜,况且你早已被逐出师门,这师兄二字,再也休提!”黄道灵微微一怔,叹息一声站起身来,道:“师兄,事隔多年,你还不能原谅我么?当年却是我利欲熏心,不过我也是想将师门发扬光大,谁曾想会招惹到独孤白那魔头……”说道此处,黄道灵语带哽咽,道:“当年师傅他老人家命丧独孤白那魔头之手,我也是追悔莫及,这些年来,我没有一日不思量为师傅报仇……”

正阳道人冷笑一声,甚是不屑,道:“你还知道自己利欲熏心?你当天门是那般好招惹的么?你为了一己之私,害死师傅,那独孤白固然是罪魁祸首,你也是难辞其咎,百死莫赎!要不是我看在霓裳的面上,早就取你的性命,那还容你活到今日!”说道此处,微微一顿,又道:“你走吧,我不想再看到你……”黄道灵身子摇晃,忽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,连连叩首道:“师兄,当年师傅死后,霓裳便离我而去,说是要找独孤白报仇,十年来音讯全无,想必也惨遭不测,如今有绝好的机会,可以对付那独孤白,我若是有半点本事,绝不敢来求师兄,便是拼上一死,也要为师傅和霓裳报仇……”

正阳道人闻言身子一震,眼中寒光四射,道:“什么?你要对付独孤白?”黄道灵哽咽道:“圣门当代圣王出山,在皇宫大内的崇政殿约战天门的风四和雷五,那圣王的武功极高,想来风四和雷五绝不是他的对手,此战牵扯极广,天门绝不会坐以待毙,必会将独孤白那魔头派出来,到时那圣王必将和独孤白有一场大战,正是我们为师傅报仇的最好时机!”

正阳道人倒吸了一口冷气,双眼微眯,道:“想不到多年不见踪影的圣门也出现了,约战风四和雷五?这当代圣王好好生狂妄!”微微一顿,略一沉吟,道:“那圣王当真如此了得?”黄道灵点头道:“正是,少林寺的玄寂玄难二人也算是一流好手了,面对此人,竟然一招便深受重伤,端的是了得!那风四和雷五的武功,不过略胜我一筹,便是联手,只怕也不是那圣王的对手……”

不等他说完,正阳道人便点头道:“不错,无论风四和雷五是生是死,以天门的霸道,必将全力对付那圣王,到时独孤白那魔头,必将出山,如此倒是个极好的机会!”黄道灵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,连忙道:“师兄所言极是,到时独孤白那魔头必将和那圣王有一番生死决战,无论谁胜谁败,师兄都可将其击杀,成为天下第一高手,我道门也可因为师兄而发扬光大……”

“住嘴!”正阳道人听得他如此说,当即甚是不屑的怒斥道:“黄道灵,亏你也是练武之人,竟然如此卑鄙无耻,道门即便永无光大之日,我正阳子也不屑用那等卑鄙无耻的手段!”黄道灵闻言一怔,随即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,道:“卑鄙无耻怎么了?若不是那独孤白,师傅他老人家怎么会死?霓裳又怎么会弃我而去?我那裳儿也不会因此失散,音讯全无……”

声音尖厉,神情更是如疯似狂,正阳道人看在眼里,忍不住叹息一声:“你……你这又怪得谁来?若不是你利欲熏心,也不会招惹天门,师傅也不会因此……”摇了摇头,打量了黄道灵一眼,见他鼻息咻咻,双眸带赤,登时心中一动,道:“你的旧伤还没好么?”黄道灵闻言神色一黯,摇头道:“独孤白那一掌正中我肺腑,我的手太阴肺经算是废了,若不是心中挂念着裳儿,我早就撑不住了……”

正阳道人想起当年一通学艺时,正是在这个小谷,师兄弟三人情深意重,便恍如昨日一般。如今自己的师弟师妹却是一个身受伤患,另一个不知所踪,便连传授自己三人武功的师傅,此时也变作一丘黄土,小谷仍在,人事已非,怎能不叫他心中感慨,唏嘘不已。叹息一声,上前将跪在地上的黄道灵扶起,柔声道:“裳儿至今还没有消息么?”黄道灵闻言神色一黯,垂首道:“当年裳儿落下危崖,事后我和霓裳寻了好久,始终不见蛛丝马迹。霓裳弃我而去后,这些年我一直在苦苦打探,却终究没有半点消息……”说道最后,想到自己半生孤苦,登时悲从中来,泣不成声。

正阳道人有心安慰,却一时间不知说何是好,只得在黄道灵肩上轻轻拍了拍,道:“裳儿那孩子不是早夭之相,想必是哪个好心之人将他救下也说不定,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了。”微微一顿,又道:“倒是你,独孤白那厮的薪火神功歹毒非常,这些年,想必你难熬的很吧!我虽然功成九转,火淬丹成,却终究化解不了拿薪尽火传的劲道,若是师傅的先天无极功没有失传,倒是可以为你医治一番……”

说到此处,正阳道人神色黯然,道:“当年师傅本有意将先天无极功传授给你,偏偏你和霓裳……,哎!”黄道灵闻言一怔,随即神色黯淡,惨笑道:“事已至此,还提那些做什么?何况师傅当年也说过,我资质虽在师兄之上,但是心性毅力,皆不如师兄,便是练了那先天无极功,也难以大成,光大道门的重任,终究还是要靠师兄你!”正阳道人叹息一声,摇了摇头道:“师傅的大仇至今未报,还说什么光大道门?当年师傅的先天无极功已经达到第八重境界,还不是败在独孤白那厮的薪火神功之下,我九转玄功虽然大成,若是与那独孤白一战,胜负不过五五之数,光大道门,谈何容易?”

黄道灵微微一笑,道:“师兄,若我所料不差,那圣门的圣王此番约战风四雷五,定有极大的把握,风四和雷五战败后,无论生死,天门绝不会坐看圣门势大,定会派独孤白那厮出山。到得那时,独孤白和那圣王之间,定有一番惊天之战,师兄若想为师傅报仇,光大道门,便在此时!”正阳道人闻言眉头一皱,冷冷的看了黄道灵一眼,道:“此次可是高氏派你来的?”

黄道灵闻言微微一愕,随即讪讪道:“师兄,此来太皇太后允诺,若是师兄肯出山相助,抗衡天门和圣门,她便封师兄为护国法师,并钦赐终南山道观一座,让师兄开宗立派,传承道统!”说道此处,黄道灵偷偷打量了正阳道人一眼,见他神色冷淡,不置可否,一时间竟猜不透他心中所想,只得硬着头皮,又道:“师傅一直以道门式微为憾,若是师兄能开宗立派,光大我道门,想来师傅在九泉之下,也会颇感欣慰!”

正阳道人面无表情,淡淡的看着黄道灵,双眸目光灼灼,仿佛要把他看透一般,好一会儿,正阳道人才缓缓道:“好!我便应了你,回去告诉那高氏,她赵宋之事我一概不管,若是她全力助我光大道门,我便帮他对付那天门和圣门!”黄道灵闻言大喜,连忙道:“如此甚好,那圣王和天门的风四雷五之战,便在两日之后,我昼夜赶路来此,已经用去一日,师兄这便随我回去,免得耽搁了崇政殿之战!”

正阳道人微微一笑,道:“还有两日时间,倒也不急,你先取大名府等我,待我收拾一番,便去寻你!”黄道灵见他神情决绝,知道劝说不得,不过他既然答应,便是耽搁些时日,也算不得什么,当下道:“即是如此,那我便在大名府恭候师兄的大驾了!”说罢,一拱手,便循原路出谷去了。正阳道人看着黄道灵的身影见见消失,忍不住一阵摇头,正自感慨,忽地听得一个女子道:“他嘴上说的好听,却连师傅也不去拜祭,足见他心性如何,大师兄,你当真要出山帮助这等小人么?”

正阳道人循声望去,却见北首那间茅屋前正站着一个中年女子,脸色惨白,容颜俏丽,满头白发,正自盯着自己。正阳道人见她眉宇间一股浓重的怨毒神色,登时心中一凛,叹息道:“霓裳,你还在恨他么?当年他那般惨状你又不是没见到,这么多年了,你又何必耿耿于怀?”微微一顿,又道:“为兄看得出,他心中仍是记挂你的,若是他知道你在此处,还不知要多么欢喜呢!”

白发女子冷哼一声,道:“师兄,你就是太过老实了,被他三言两语就骗的团团转,当年若不是他算计你,让你被困大雪山,我也不会……”说到此处,白发女子冷哼一声,转过身去,幽幽叹息一声,又道:“你道他当真不知我在此处么?以他的心思手段,怕是早就猜到了,只不过他不敢说破便是!”正阳道人听闻此言,登时想起许多陈年往事,心中又是欢喜,又是伤心,好一会儿才淡淡的道:“无论怎样,他终究是我的师弟,当年的事,虽是他有心算计于我,我却不怪他!”

白发女子闻言身子一震,却是不肯回过身来,只是冷冷的道:“你倒是看的开,便连自己的心上人被人夺去也无动于衷,亏我当年还对你心存愧疚,原来倒是我自作多情了,即是如此,我也没脸子在留在这里了,我这就离开好了!”正阳道人闻言一怔,随即薄怒道:“霓裳,你知道我不是哪个意思!”白发女子猛地转过身来,脸上珠泪纵横,声嘶力竭的喊道:“你就是这个意思,在你心里光大道门永远比我重要,亏我当初等了你五年,到头来就等到你这样一番话么?”

看着白发女子如此模样,正阳道人脸上一阵黯然,长叹一声,道:“这些年来,我的心思你还不知道么?你毕竟是他的结发妻子,更何况你们还有裳儿,你要我怎么做?”微微一顿,又道:“师傅已经去了,他身受薪尽火传之苦,难有寸进,你又被独孤白所伤,武功尽废,诺大的道门,就剩下我一人支撑门面,难道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师傅传下的道统,就此断绝么?”

白发女子闻言一愕,登时不知如何是好,只是愣愣的看着正阳道人,谷中一片宁静,出了涔涔的溪水,便是那飞鸟的啾啾之声。好一会儿,白发女子道:“师兄,我知道你心里苦的很,可是那独孤白如此了得,连师傅都不是他的对手,这些年来,还不知他厉害到何等地步。那圣门的圣王敢如此向天门挑衅,想来也是惊才绝艳之辈,如此高手,师兄你……”正阳道人望着远处的山峰,笑道:“你说的不错,这二人俱都是绝顶的高手,以我今时今日的修为,未必是二人的对手!”微微一顿,指着远处壁立的山峰道:“我若不去看看,又怎么知道这山峰之外,是否还有更高的山峰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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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京乃是辽国都城,虽是地处北地,若论繁华,却丝毫不逊于大宋都城汴京。上京中的皇宫奢华更是远胜汴京,但见金钉朱户,画栋雕栏,殿阁亭廊,鳞次栉比,层出不穷,屋顶尽覆铜瓦,镌镂龙凤飞骧之状,巍峨壮丽,光耀溢目。皇宫之内,自然是戒备森严,不时有宫内带刀护卫巡逻,此时虽是正午,那些个禁卫却是丝毫不敢大意,提警的甚是森严。若大的皇宫,便如同铁桶一般,无懈可击,却偏偏有一处角落的殿阁,守卫极为松散。

那殿阁规模倒也不小,四周的宫墙竟比周围高出一大截,正门前站了两个身着白衣的女子,容颜清丽,神情冷漠,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。远处两个小黄门正在清扫宫道,年轻的那个小黄门瞥了那两个女子一眼,道:“大哥,那里是什么地方啊?怎么没听宫里的人说起过?”另外一个年纪略大的小黄门听他如此说,登时一惊,连忙作了个住口的手势,偷偷打量了那两个女子一眼,才低声道:“你若是想活的久一点,就不要胡乱打听,这里可是皇宫内的禁地,便是当今圣上到此,也需通传的,晓得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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